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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讲师谈管理:“新权力”时代

吉宁博士 2015年12月12日 培训讲师谈管理

主宰全球的权力正在悄然发生变化。我们可以通过层出不穷的政府抗议活动、国家治理危机以及新兴企业颠覆传统产业等现象感知到这种变化。但这种转变的本质有时被人们不负责任地美化,或者被严重低估。

有些人相信,科技实现了乌托邦梦想,互联时代很快会带来民主和繁荣。大企业和官僚巨擘将陆续倒台,头顶自制的3D打印皇冠的群众成为主宰者。而另一些人则认为一切不过是往事重现。人们的确借助“推特”的力量推翻了一位埃及独裁者,但马上就有人补上了空缺。我们滔滔不绝于靠分享经济牟利的新晋初创企业,但最有权势的企业和个人权力却有增无减。

以上两种观点都是错误的。

这两种观点让我们陷入一种非黑即白的处境,认为技术要么改变一切,要么无所作为。但真实世界更为有趣,也更为复杂。这些转变背后是两股不断增长的权力博弈:旧权力和新权力。

旧权力——类似货币,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一旦得到,拥有者会小心翼翼地将其守护起来,拥有这些权力的人可以“挥金如土”。旧权力封闭,难以获得,由领导者驱动。旧权力是一种特权,它的运行方式是“下载”和“捕获”。

新权力——类似电流,是由多种力量汇聚而成。新权力开放,鼓励参与,同侪驱动(peer-driven,来自同事、同辈、朋友之间的驱动力)。它的运行方式是“上传”并“扩散”。它就像水流和电流,在汇聚时力量最大。新权力更侧重引导而非囤积。

新、旧权力的博弈和制衡将定义未来几年社会和商业的特点。本文作者列举出一些简单框架,用来理解工作中潜在的动态及权力的转变过程:谁拥有这些权力?它们将如何扩散?去往何方?

新权力模型

根据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的定义,权力仅仅是“产生目标效果的能力”。旧权力和新权力所产生的效果不尽相同。同侪协作和大众媒介造就了新权力的商业模型,大众合作和参与因此至关重要,否则新权力的商业模型就是空洞的。而旧权力则来自企业和个人对某种东西的独家拥有、知晓或掌控。一旦失去这些,旧权力就优势不再。

旧权力的商业模型仅仅基于消费——比如让读者续订杂志、制造商希望顾客购买它们的鞋子等。新权力则开发出除消费以外,顾客渴望参与的能力和欲望,这些不断增长的能力和欲望包含了几种形式:分享(借用他人的内容和观众分享)、塑造(将既有内容或资产加入新信息或新特色重新混搭)、资助(财务支持)、生产(创造内容,或在YouTube、手工艺成品买卖网站Etsy或空中食宿Airbnb这样的同侪社区里提供产品或服务),还有共有(维基百科、开源软件等)。(参见《参与程度》 )

大思路2

分享和塑造。Facebook是典型的基于分享和塑造的新权力模型企业。每月有5亿左右的人在该平台上分享和塑造了300亿条内容,这种高参与度是Facebook大红大紫的重要原因。许多采用旧权力商业模型的企业,也在通过这种方式增强品牌权力。耐克ID计划就是其中之一,该计划是让消费者根据喜好自己设计鞋子。如今耐克通过该项目在网上创造了惊人的利润。

资助。资金支持比分享和塑造模型的投入更多。新权力模型的一种形式是数百万人正在通过众筹计划来资助他们感兴趣的项目。众筹项目的一个典型案例是Kiva。这是一个小额贷款平台,全球76个国家逾130万借款人通过该平台收到总计超过5亿美元的贷款。

端到端(Peer-to-peer)的捐赠、借贷和投资模式,有效减少了人们对传统机构的依赖。人们在捐赠时不再需要通过“联合之路”这样的大型机构,而是可以直接为特定地区某个家庭捐钱,解决他们十分具体的问题。此外,初创企业则通过“天使汇(Wefunder)”这样的平台,收到来自数千名小投资者的资金,不再依赖少数大投资方。一名发明家刚刚在众筹平台Kickstarter上创下新记录,从6.2万名投资者那里筹集了超过1300万美元。但新权力的募集方式也有弊端:大众最推崇的活动、项目或初创企业,并非最明智或惠及人数最多的投资选项。众筹项目押宝于人们的肾上腺素,大家倾向支持那些短期的、令人激动的、迎合人们情感需求的项目,而非战略清晰并具有影响力的长期项目。

生产。下一步参与者不仅限于支持或分享他人成果,而是开始参与生产。YouTube的内容生产者、Etsy的工匠以及跑腿网站TaskRabbit的跑腿人都是通过生产来参与的例子。当参与生产的人数足够多,这些平台就会产生强大的力量。比如Airbnb,该公司将那些需要住处的游客与有多余房间出租的房东进行匹配。2014年约有35万个家庭通过该网站为1500万人提供了住宿。这个数字足以对酒店业造成压力。

共有。维基百科和Linux开源软件系统都采用了共同拥有的形式,给行业带来巨大影响。很多去中心化的同侪驱动系统都属这一类别。这种系统被哈佛法学教授尤查·本科勒(Yochai Benkler)称作“同类共生”。另一个例子来自硅谷之外的伦敦教堂——启发课程(Alpha Course)是向人们介绍基督教信仰的模板课程。任何想要教授该课程的人都可以随意使用其内容和基础模板,即10堂以生命为中心议题,不需在教堂进行。该课程目前遍布全球几乎所有国家的客厅和咖啡馆,参与者达2400万人之众。

这些参与行为的特点是他们有效地将源头分散的巨大权力“上传”,这种权力来自大众的热情和能量。虽然模型的实现离不开技术支持,但真正驱动它们的是人类的能动性(human agency)。

新权力价值观

随着新权力模型逐渐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团体和社会的运行系统,与之相关的一系列价值观和信仰也随之出现。权力的流动方式发生了变化,人们的体察方式也变了。拥有自己YouTube频道的年轻人不再被动接受他人意见,而是成为内容的生产者。一个通过美国最大的P2P信贷平台Lending Club借钱的人,摆脱了最古老的旧权力机构——银行。体验过分享消费的私家车搭乘服务Lyft的用户对资产的所有权会有不同观点。

这些反馈回路(feedback loops),或者该称之为“馈入”回路,是基于分享的模式,让同侪的集体行动有了可观成效,并赋予参与者一种权力感。他们通过合作,重新制定了标准和规范,让人感到即使摆脱主宰20世纪的旧权力这一“中介”,自己也能获得成功。民意调查显示,公众对现有机构的态度已经发生了转变。2014年的爱德曼信任度调查报告(Edelman Trust Barometer)显示,人们对企业和政府的信任出现危机,数值是自2001年该报告首次发布以来的最大赤字。

大思路3

在新权力重度参与的世界中,占全球人口一半的30岁以下人群有了一种集体认知:参与权神圣不可侵犯。参与对之前几代人来说,可能仅仅意味着几年一次的选举、加入某个协会或宗教团体。如今的人们则比以往更加渴望能亲自创造和重塑生活的各个方面。这些期待在很多领域产生了一系列新的价值观:

治理。新权力更喜欢用非正式和互联的方式完成治理和决策过程。新权力不太可能衍生出联合国这样的组织。新权力深信,重大社会问题的解决无须采取国家行为或动用官方体制。这种观点在硅谷很常见,其本质是一种对创新和人际网络权力的天真信仰,认为它们可以取代政府或大型机构,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传统的民意代表不再像从前那么重要,新权力更像是快闪族,而非联合国大会。

合作。新权力的准则之一是合作。这是一种做事方法,也是“咨询过程”的组成。新权力模型强化的是人们之间的合作,鼓励大家与他人分享观点或进一步完善观点。分享经济模型的背后,是社区不断合作的结果。这种合作的基础是信用体系,比如Airbnb就是通过信用评级,确保那些缺乏教养的脏乱租客难以使用该网站的服务。

DIO(我们自己动手)。一家提供本地社交聚会服务的网站Meetup的CEO 斯科特·海夫曼(Scott Heiferman)形容:新权力会产生一种叫做“我们自己动手(Do it ourselves)”的道德准则,过去这些领域都被专业和特长所统治,新权力引入了业余文化。新权力的英雄是那些自己生产内容、种植食物或自己动手制作设备的“制造者”。

透明。主张新权力的人认为,公开透明对人类有益无害。因为年轻一代基本生活在社交媒体上,传统隐私观念已经被一种永久透明所取代。显然,公众和私人谈话之间的界限正在消失。这样的结果有好有坏。虽然Facebook和Instagram上的照片等内容不过是一些精心打造的自我展示,但这种越来越透明的趋势迫使机构和领导者做出回应,这让他们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对待支持者的方式。众所周知罗马天主教廷非常隐秘,而教皇方济各(Pope Francis)居然也配合参与了新权力对话。他承诺让梵蒂冈银行更加透明,并改革梵蒂冈媒体。这一切都出人意料。

联盟。新权力很爱加入联盟,但新世界的联盟却没有过去那么牢固。人们不再向往成为某个组织的持卡会员(美国公民自由协会之类的团体认为这种方式具有威胁);也不会和某个机构建立几十年的关系。新权力思维者喜欢快速加入或分享(新权力模型使得“加入”变得异常容易),但他们不愿意宣誓效忠。这让新权力模型非常脆弱。新权力速度极快,但也非常善变。

新权力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们和政府、权威、他人之间的关系。新准则不一定更好。比如新权力创造了赋权人民的切实机会,但民主参与和暴民思维只有一线之隔。这点常见于自组织网络,他们缺乏正式保护。人们很容易滥用新权力,最终将其演变成茶党或者占领华尔街这样的事件(我们假设大多数人至少不认可其中一件事)。

理解企业框架

我们分别以商业模型和价值观作为横纵轴,粗绘出有助于公司思考他们当前所处位置的框架,并帮他们勾画出前往战略性定位的进程图。(见《新权力指南针》 )

大思路4

城堡。左下角象限是使用旧权力模型并具有旧权力价值观的组织。据我们估计,这一类包含了全球最具价值的公司——苹果以及其他骨灰级公司。苹果在过去15年的成功归功于公司对排他性战略的出色执行,以及由上到下的产品驱动。苹果不同于谷歌,它极力避免开源,虽然苹果具有庞大的叛逆粉丝基础,还有App店铺精心打造的“制造者文化”,但苹果最著名的仍然是对知识产权不遗余力的保护和严密的控制。

联结者。左上方象限的企业,使用了新权力的商业模型。比如为用户或制造者提供平台的网络公司。但这些组织也容易受到旧权力影响。这类公司包括技术原住民企业Facebook,其商业模型依赖参与度,但有时决策并没有反映民意。此外,还有类似茶党的组织——虽然有强大的去中心化的草根网络,但仍然挥舞着传统权力的大棒。该象限的企业倾向于“密谈式”价值观,同时依赖“大众制造”的模型(这类企业的风险在日益增大)。

拉拉队。右下方象限的企业使用了旧权力模型,但具备了新权力的价值观。比如,顶级户外奢侈品牌巴塔哥尼亚(Patagonia)的商业模型属于旧权力,但因为它具备了新权力的透明等特性,因此独树一帜。一些“拉拉队”组织,比如《卫报》等,正在逐步发展自身定位,一边让自己支持新权力的价值观,另外还能更有效地吸收新权力模型。

大众。右上角象限是“最纯粹”的新权力派。其核心的运营模型是同侪驱动。他们注重大众的权力。比如有维基百科、Etsy以及比特币等现存的同侪驱动企业,还有新近的分享经济初创企业,比如Lyft和Sidebar。这一象限也包含了分散各处的激进组织和极端的开源教育模型。

一些企业已经慢慢从一个象限转移到另一个。比如TED大会致力于“传播有价值的思想”。10年前,该组织的很多演讲都在宣扬合作和网络共享,但实际行动却缺乏任何新权力模型——无非是一个昂贵、排外且监管严格的年度大会。从那时起TED开始进行转变,通过TEDx franchise进行自组织和参与,并将之前的演讲内容公开。虽然放松控制也带来了一些风险,但这一切让TED的品牌影响力和规模都发生了重大改变。TED现在的商业模式是新旧权力的互补和平衡。

培育新权力

多数企业意识到权力的本质在发生变化。但只有少数企业明白如何做才能在新时代产生影响力。企业看到一些组织使用社交媒体产生了巨大效果,所以未加思索地加入了一些技术,却没有改变价值观或者商业模式。有的公司设立了首席创新官,这一行为就像在旧权力的领导脸上贴了“数字胡子”一样流于表面。他们通过“推特”来扩大影响力,CEO和员工不定时地使用谷歌hangout进行对话,但本质上仍然封闭,最后弄得不伦不类。

要知道,有了Facebook页面不等于有了新权力战略。如果你所在的行业被新权力彻底颠覆,那么这些表面功夫根本没用。比如,一家报社在网站每篇文章下加上评论栏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变成新权力战略了,而真正要实现这一点必须投入大量精力和读者进行互动,建立活跃的社区,这意味着报社要在商业模式和价值观上进行大换血。2013年流出的创新报告表明,《纽约时报》目前深陷这种困境。

想要具备新权力能力的传统企业必须完成3项任务:1.在不断改变的新、旧权力对比中,评估自己的位置。2.将收到的最为尖锐的批评付诸实践。3.发展出灵活机动的能力。

审视自己的权力。一种有效的练习是将你的企业放到新权力指南针上——今天你所在的位置以及5年后想要到达的位置,并对竞争对手也做同样的分析,然后回答以下问题:我们/竞争对手该如何部署新权力模型?我们/竞争对手如何体现新权力价值观?为了解你所在的组织如何部署新权力,不妨看一下你们的参与行为是哪一种。这一过程会让企业开始审视自己的行业现实,以及企业该如何应对。这种做法不一定会马上带来部署新权力的决定,但是它能够帮助企业找出其不愿改变的核心模式和价值观。

自我“占领”。如果你的企业遭遇了“占领华尔街”运动该怎么办?试想一下,如果在你的企业内部有一大批受害者,他们观察到了企业的所作所为。他们会如何看待颠覆性权力及其合理性?他们会如何表达不满和会做出什么改变?搞清楚这点之后开始提前“自我占领”。企业有必要在投资新权力机制之前进行这种反思。(特别需要注意的是,企业不要在还没有形成参与文化之前盲目搭建参与平台,这样注定失败。)

还有一种可能,企业可能早已被占领,只是你还不知道。如今的网络充斥着各种匿名雇员论坛,大家在其中揭露行业内部的真实情况及对组织领导的看法。在新权力的世界里,每个企业内部的隐私行为和核心问题只需一篇“推文”就可大白于天下。这让旧权力惴惴不安,他们被迫变得透明,并需要接受外界对绩效的严苛评估——你的广告宣传与产品是否相符?你是否真的在改进我孩子的阅读技巧?今天,最明智的组织是那些勇于直面自身影响力的企业,他们诚实地展开全方位的对话。

开展一场运动。旧权力的企业除了内省,还需重新思考如何扩大自身影响。那些以消费为主要商业模式,或缺乏参与行为的企业会觉得这点格外困难,但它日益重要。

调动更广大社区和人群的能力是一种重要的商业优势,这点在2012年美国有关“网络盗版”的立法失败中有所体现。科技公司和版权所有者之间存在冲突,双方都召集了很多说客,但只有一方获得了市民支持。谷歌、维基百科等企业发起了意义重大的行动——1000万个签名的请愿书,给国会打入10多万通电话,以及制造了互联网“大中断”——在重要的事情发生时掀起一波文化浪潮。近期亚马逊和Hachette出版公司之间出现僵局,双方都尝试调动大众的权力进行一场较量。亚马逊展开了“读者联合”活动,而Hachette则集结了“作者联合”。为了取得成功,运动所需的不仅仅是宣传活动或“伪草根舆论”。领导者应该能发动真正的信徒,而非仅仅与之对话。对所有企业来说,针对新权力的一个关键问题是:“谁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真的出现?”

大思路5

新权力的挑战

依赖新权力的企业会陶醉于大众的能量,无法识别真正能带来改变的权力。它们也需要调整并谨记三项原则。

尊重你的社区(不要变成专制的领袖)。如果旧权力担心自己被占领,新权力就该警惕被抛弃。采用新权力模型但仍然遵循旧权力价值观的企业需特别注意,不要疏远维系自身存活的社区。一些企业最终失去了曾经支持自己的大众,并非仅仅在思维方式上出现了问题,还因为他们没能战胜实际的挑战:投资人、监管人、广告商等关键利益相关者的期待,他们的需求往往和新权力社区的需求背道而驰,想要平衡绝非易事。

Facebook等新权力模型的企业正在处理两种权力间的紧张关系。Facebook旧权力的企业野心(更多数据所有权、更高股价)和其使用者之间的需求相冲突。一些人开始考虑转换社交网络平台,去往那些更尊重新权力价值观的网站,这就是一种信号。随着数字权力这一概念的不断进化,这些冲突可能会升级。

双语。尽管新权力进展颇多,但并未给社会旧权力的上层建筑带来多大影响。可汗学院(Khan Academy)虽然是数字时代的杰作,但我们的教育系统仍然没有改变。学校课表仍然遵循19世纪的家庭生活习惯。劳伦斯·莱斯格(Lawrence Lessig)是一位著名的新权力思想家,他想修正美国联邦竞选财务法,但他最终意识到终结所有“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PAC)”的最佳方式就是与一个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合作。

正确的战略是采用新、旧权力能力的“双语”模式。阿里安娜·赫芬顿(Arianna Huffington)建造了一个平台,上面有5万个自出版的博客网络,但她也巧妙地运用了旧权力。通过旧权力的关系,他们得到了所需的资金、合法性、合作伙伴以及媒体曝光,避免了陷入被动和延迟进度。他们借助了制度的权力,却没有被制度化。

结构性。新权力模型的影响力有限,除非他们与适合发挥自身优势的上层建筑合作。比如全球草根运动Avaaz,即使该运动有4000万成员参与,但因为它试图撼动的是联合国这种树大根深的组织及其决策机制,所以也只能浅尝辄止,难以带来颠覆性改变。

无论你偏向新权力还是旧权力,前方这场战役都取决于谁能控制并塑造社会核心的系统和结构。新权力是否从根本上改革既有构架?它们是否足够独特,能够绕过这些障碍,创造出新的构架?还是说它们最终都会失败,而传统的治理、法律和资本市场上的模式照旧?

我们沉醉于新权力的愿景,越来越多的人也在塑造他们的命运和生活。但最大的问题是:新权力是否能为大众带来福祉,解决最棘手难题。战略和战术固然重要,最终问题却是道德方面的。

“互联网是目前权力民主化的一种形式,但也只是用新老板取代了旧老板。”联合广场创业投资公司(Union Square Ventures)的合伙人弗雷德·威尔逊(Fred Wilson)警告说,“而这些新老板的市场权力比旧老板强大很多。”

新权力老板常常在想如何能从热门生意中安全“退出”,但我们需要的是他们带领我们进入文明社会的大门。有能力引导大众权力的企业应该将其能量转化成更根本的东西:重新设计社会的系统和构造,赋权更多人。对新权力执行者来说,最大的考验是,他们是否愿意把权力分享给那些无权力的人,解决他们的问题。(牛文静 | 译 时青靖 | 校 李全伟 | 编辑)

杰里米·黑曼斯是主营活动策划的社会企业“目的”(Purpose)”的CEO和联合创始人,也是网络政治团体GetUp和Avaaz的联合创始人。

亨利·狄姆斯是纽约文化和社区中心92nd Street Y的执行董事,他同时还发起了一项全球慈善运动“星期二回馈(#GivingTuesday)”。

Uber:新权力的案例研究

Uber(是一家交通网络公司,以流动应用程序连接乘客和司机,提供租车以及实时共乘的服务——译者注)是一种新兴的共乘服务,它是研究新权力的经典案例。Uber已经建立了一个高速增长且十分密集的交通网络,而且该公司并没有像传统的租车公司那样建造任何基础设施。该公司提供的服务主要依赖于一套复杂但非常智能的软件系统实现,在司机和乘客之间进行对等协调。乘客可以对司机的服务进行评价,反之亦然。这种互评模式,在不需要制定繁琐制度的情况下,就能得到司机和乘客双方的信任,并让双方维持良好表现。

Uber 的商业模式几乎完全依赖其交通网络及该网络的参与者(司机和乘客)。但由于Uber 的这种新权力模型和旧权力价值观的不一致,该公司遭遇了困境。比如,对无人驾驶汽车抱有很大期望的Uber 公司CEO 特拉维斯· 兰格尼(Travis Kalanick)在今年早些时候说:“一旦我们不需要司机了,Uber 会更便宜。”此言一出立刻激怒了该公司的很多司机。在一些城市,该公司的一些司机甚至联合起来罢工。因为他们认为公司在对他们进行剥削。(相比之下,Airbnb则能很好地团结房东,从而有力回击来自外界的质疑)。

后续事件中更糟糕的是,Uber就定价模式的问题和其顾客群体发生了冲突,而他们的支持对Uber来说至关重要。Uber 认为定价模式合理并且有效,但客户认为这是对信仰的背叛。Uber 的新权力竞争对手Lyft 利用这点大做文章。Lyft 公司打出“以社区为中心”的品牌理念:和有车的朋友同行。Lyft 公司的理念保持了公司新权力模型和新权力价值的一致。

随着Uber 公司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它面临的挑战也越来越大。2014 年,Uber 从投资者手中融资12 亿美元,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财务压力。它必须通过权力集中、压缩司机和客户的利润空间来给投资者创造价值,但损害司机和乘客的利益动摇了该公司的存在基础。同时,旧权力也开始了回击。

伦敦和巴黎的出租车司机最近开始罢工,他们对Uber 公司的政策提出抗议,并认为政府对车辆共乘监管不力。法国政府试图通过一项提议来限制Uber 的发展,该提议的主要内容是当有人需要使用Uber的服务来乘车时,需要等待至少15 分钟,这样可以让出租车司机抢得先机。

新权力玩家们会如何应对政府监管的挑战呢?目前为止,最有效的方法应该是新、旧权力的有效结合。即传统的游说策略和有效动员网络参与者能力的结合。Uber最近聘请了大卫·普劳夫(David Plouffe),他是奥巴马总统新权力选举策略的幕后策划,他的上任说明Uber 并非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挑战。

About 吉宁博士

真正的实战派企业培训师,长期致力于人力资本、公司行为、市场营销、企业战略及领导力发展等组织实践与研究,数十年来参与及主持过的管理咨询项目累计逾千次;受邀主讲过的各类企业培训课程累计逾万次。